陷陣無敵—— 三國史上最公正的將領高順

無論男女、無論老少、無論是誰,都會有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只要你是熱血男兒,只要你還激情飛揚,就會喜歡那金戈鐵馬,指點江山,英雄輩出的風雲時代。

三國,是一個永遠都說不完的話題。高順,是一個被忽略的名將。

要說高順,就不能不說他的陷陳營。陷陳營,漢代的部隊名稱,並不是高順的部隊所獨有的,象曹操手下的大將樂進,最早的時候就當過曹操部隊里陷陳營的將領——陷陳都尉。而且陷陳營部隊實際上還有其它的名稱,史書上也常把它叫做「先登」,將官為陷陳都尉、陷陳司馬,規模為數百至數千人不等,一般不能算做獨立作戰部隊,主要作用是作戰時部署在陣首或兩翼,根據情況採取不同的沖陣戰術。陷陳營直至到了高順手裡才變成名副其實的陷陳營,陷者,死地也,置於死地而後生,高順帶領下的陷陳營,不動如山、侵略如火,簡直就是古代的先鋒敢死隊,放在今天就是現在的特種部隊。若只論練兵統軍之能,遑說三國時期,就是整個魏晉南北朝也只有發明鐵甲連環馬的慕容恪,能與高順並駕齊驅、一爭高下。連環馬,陷陳營,橫掃中原,所向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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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子論將「智、信、仁、勇、嚴」,曹操作注說:「將者,五德備也。」以這五條標準來看看高順。

智能發謀。建安元年六月夜半時,布將河內郝萌反,將兵入布所治下邳府,詣事閤外,同聲大呼攻閤,閤堅不得入。布不知反者為誰,直牽婦,科頭袒衣,相將從溷上排壁出,詣都督高順營,直排順門入。順問:「將軍有所隱不?」布言「河內兒聲」。順言「此郝萌也」。順即嚴兵入府,弓弩並射萌眾;萌眾亂走,天明還故營。深夜兵變這種險惡無比的形勢下,高順詳細詢問了叛亂的細節后便迅速確認了叛亂主謀,嚴兵整甲,半夜之內就平定了叛亂,而且親手砍殺了叛亂主謀郝萌。智否?!某次呂布要親自出軍向臧霸索要財物,高順勸呂布珍惜名聲,不要為這等無謂的行為出兵,實際上是變相的勸諫呂布不要過於貪圖小利。高順對呂布說:"凡破家亡國,非無忠臣明智者也,但患不見用耳。將軍舉動,不肯詳思,輒喜言誤,誤不可數也。"高順不僅看出而且含蓄的指出了呂布翻覆無常、輕狡剛愎的毛病。非明智之人說不出此番明智之話,於今讀來亦振聾發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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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能賞罰、仁能服眾。賞罰分明,同甘共苦,然後將士可用。一個被忽略的武將,我找不到他獎賞手下的文字,也找不到他吸膿治瘡的典故。但據《英雄記》記載:「所將七百餘兵,號為千人,鎧甲斗具皆精練齊整,每所攻擊無不破者,名為陷陳營。」平平淡淡的一句話,你能想見得到高順平時肯定是與最下層的士卒同衣同食,睡覺時不鋪墊子,行軍時也不騎馬坐車,親自背乾糧,和士卒共擔勞苦的。不然七百戰士如何能縱橫沙場、視死如歸?如何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只有讓一位有情有義、信賞必罰、勇烈沉穩的將軍領導他們這一切才有可能做到。

勇能果斷、嚴能立威。據《英雄記》記載,高順為人「清白有威嚴,不飲酒,不受饋遺。」短短十一字,一位嚴毅威重,清廉自守,生活樸素嚴謹,善於自我剋制的真正軍人形象躍然紙上。高順是一位軍人、是一位真正勇能果斷的軍人。建安三年,呂布與劉備反目,派高順統率大軍攻擊小沛的劉備軍。即使是擁有關張兩位"萬人敵"的劉備軍,也沒有能夠抵擋陷陳營的兵鋒,高順佔領小沛,隨即擊破由曹營頭號大將夏侯惇所率的曹操援軍。戰場殺伐,膽怯猶豫,必將前後受敵,萬劫不復,又如何能攻堅城於前,破援軍於後?可惜,這不僅是高順軍事生涯的顛峰,也是其個體生命的絕唱。

「五德兼備,方能為將。」其實若只具備五德,「上位者」一般是不會讓手下為將的,最起碼不會讓其成為獨掌一方的將領。因為「上位者」最看重的還是——忠!

建安三年,曹操東征呂布,圍城三月,呂布眾叛親離,諸將開城投降,其中包括了呂布最信任的內弟——魏續。呂布勢敗被俘,張遼見大勢已去,率領部曲投降,臧霸隻身逃亡,而高順則被降將所俘。白樓門上,呂布乞命,不值一提;陳宮慨然就戮,贏得了忠義美名;張遼降曹,受到重用,造就了一代名將;而那個寡言少語,剛強勇猛的高順卻在斷頭台前一言不發,從容就義。什麼叫做忠義?高順面對侯成等人的詆毀和排擠,面對呂布若即若離的信任,絲毫沒有怨言,更沒有聚眾反戈,而是一如既往地兢兢業業。呂布不理會他的勸諫,並且多次銷去他的兵權,他卻一次次的扶助呂布走出困境。對呂布這個反覆無常以怨報德的主人,高順不僅為他衝鋒陷陣,更是盡了自己的一切力量來輔佐他。或許曹操會是個更好的主人,可是這有什麼意義呢?自己捍衛的旗幟倒下了,自己已然沒有存活的意義。人想苟活下去是可以找到各種大義凜然的借口的,不過至少任何人也無權指責貫徹自己信念慷慨赴義的殉死者。義薄雲天卻又狂妄自大的關雲長將在高順面前羞愧的無地自容。

高順,這個令「萬人敵」劉關張都望風而逃的將軍,用他的勝利成就了陳宮的機智,用他的戰果堆砌了溫候的神勇,而真正的擢功者卻被抹去了一切的光榮。這不只是高順的悲哀,是歷史給予沉默的行動者的悲哀,更是那一個個平凡而光榮,將一身熱血傾灑戰場的真正軍人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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