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家事有多爛？

張萱 虢國夫人游春圖局部

楊國忠是唐玄宗時期的宰相，史上蓋棺定論為「奸臣」。忠與奸，是個政治品格問題。楊國忠貴為的宰相，其實是個爛人。

楊國忠（？－756年），本名釗，蒲州（今山西永濟）人，唐朝宰相，張易之之甥。張易之，女皇武則天的男寵。楊國忠早年落魄，又放蕩無行，嗜酒好賭，受到親族的鄙視。三十歲時，楊國忠前往西川從軍，後來當了個縣尉，這個官位離宰相就差之千里了。

舅舅受寵，楊國忠沾光就談不上了。直到楊玉環得寵，楊國忠才有了飛黃騰達的可能。

楊國忠是楊貴妃族兄，虢國夫人是楊貴妃的三姐。虢國夫人早年嫁入河東望族裴氏，並育有一子一女，不幸夫婿早亡。楊貴妃得寵，將三個姐姐迎入京師。這三個姐姐，即後來的韓國夫人、虢國夫人、秦國夫人。

張萱（款） 明皇納涼圖

虢國夫人最為風騷，進京后很快與唐玄宗有了一腿，弄得楊貴妃大鬧了一場。情場受阻，虢國夫人與楊國忠便有了一腿。《舊唐書·楊國忠傳》：「貴妃姊虢國夫人，國忠與之私，於宣義里構連甲第，土木被綈綉，棟宇之盛，兩都莫比，晝會夜集，無復禮度。有時與虢國並轡入朝，揮鞭走馬，以為諧謔，衢路觀之，無不駭嘆。」《資治通鑒·唐紀》：「楊國忠與虢國夫人居第相鄰，晝夜往來，無復期度，或並轡走馬入朝，不施障幕，道路為之掩目。」

壞事與好事，正是辯證的。楊國忠發跡了，誰也就不敢再提這檔子爛事了。

虢國夫人發跡得益於楊貴妃，楊國忠發跡更大程度上得益於虢國夫人。虢國夫人當年嫁的是裴氏，《舊唐書·楊國忠傳》載：「國忠娶蜀娼裴氏女曰裴柔。」此裴氏與彼裴氏是否同宗，現在已無法考證，但關係非常微妙。

楊國忠甘娶妓女為老婆，不算太奇怪。最令人稱奇的是，楊國忠對裴柔的妓女德行能想得開。《開元天寶遺事》載：「楊國忠出使於江浙。其妻思念至深，荏苒成疾。忽晝夢與國忠交因而有孕，後生男名朏。洎至國忠使歸，其妻具述夢中之事。國忠曰：『此蓋夫妻相念，情感所至。』」

蘇漢臣 秋庭戲嬰圖軸 絹本 設色畫 台北故宮博物院藏

裴柔一共生了四個兒子：楊暄、楊昢、楊曉、楊晞。其中的楊昢，就是裴柔夢中做愛而生下的。楊昢後來當了鴻臚卿，娶的是唐玄宗之女萬春公主。

跟皇帝成了親家，官已是一人之下，不管怎麼說吧，楊國忠還是挺有面子的。官場中人，人不患麵皮優劣，而患面子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