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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話常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管以前做過多少壞事，即使常常被別人戳著脊梁骨罵，但快要臨終的前一段時間，都會一改以往的做事風格，變得受人歡迎，讓人尊重，彷彿似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者一般無疑。

會和自己的家人說些他逝世后的一些事情，交代他生前未完成的心愿，希望能幫他達成；或者是對子孫說些為人處世之道，如何在生活中生存得更好之類的。

同時他自己也能感覺得到，不久之後將不在人世，或許是不願對他人提起，亦或這算對自己最好的安排，免得苟活在人世，受世事的紛擾。

通常情況下，只要不是出事故死亡的人，絕大多數時候都能感覺得到生命氣息在漸漸的消退。並伴隨著恐懼感、虛弱感及乏力感，這種感覺前所未有，但莫名的是，他不會感覺到害怕，恰恰相反，順應命運的安排，也算是對生命的敬重。也許早已看透生死，無所畏懼，不如接受現實。

老人臨終之前必定有一定程度上的感知，就如傳言中有迴光返照之說。就如昏沉多時的老人那樣，突然一天變得十分清醒，甚至能與家人進行簡訊的交流；偶爾還要著吃東西，以前食慾完全喪失、不吃不喝，現在變得和正常人一樣，給人一種錯覺，認為老人轉危為安，而有經驗的人一看便知，這必是迴光返照現象，是自己親人訣別的信號。

我爺爺是腦溢血逝世的。現在想一想，他去世之前的一個月內，好像就有了感知。那幾天，一向不太還說話的他一反常態，嘮嘮家常，走走好長時間都不來往的親里親戚，連他平時關係處的不好的鄰居，也去家裡串串門戶。

他當年當過機械廠的維護工人，有很多幫助過他的人。在他強烈要求下，他兒子陪著他去了很多年都沒去探望的「好人」些。

那時，他只要見到幫助過他的人，總是十分的感激，說了很多肺腑之言，就像對待家人一樣對待他們，恨不得把心窩子里的話全都對他們說，似乎有一種人生總結的感覺。

直到那天他突然犯了腦溢血，送往市中心醫院，做了手術后，在病床上躺了十幾天，腦子一直都不清醒，想坐起來都不行，只能眨著眼，話都說不出來。並且不能吃飯，天天靠輸葡萄液維持基本的營養需求，瘦的皮包骨頭。我去看望他的時候，就察覺到我爺爺的異樣，總感覺有一種悲傷的情緒圍繞著，讓人很難受。直到醫院下了通知書，家裡人決定把他送回家，即使治不好病，在家裡一樣照顧老人也好，免得在醫院只有一個人陪伴他的好。

出院的時候，給爺爺換了套乾淨的衣服，老人一直捨不得穿。由於不放心，怕在路上出事，所以全家包了個車，讓爺爺回家也不至於坐客車受苦。直到快進家門口的時候，爺爺的神情突然出現變化，慢慢的向大門口走去，奶奶攙著爺爺的胳膊，一直重複著，說：老伴，你回家了！

爺爺剛進家門口，眼睛就閉上了。奶奶在旁邊哭出了聲，一家人全湧上去，托著爺爺的身體，試著叫他的名字，沒有回應，人已沒了氣息。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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