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峰,從音樂之王到音樂為王

汪峰就是Musicking。可以想象,即便這個名字最初源自章子怡的賦予,但「音樂之王」的個中含義,顯然深刻擊中過他的內心。

從很多意義上來看,汪峰的確是當下內地音樂圈中的王者。他是第一個在工人體育場開唱的內地男歌手(2012年),也是首位進入演唱會千萬票房俱樂部的內地音樂人(2013年)。

2013年,汪峰的「存在」演唱會在全國巡演達到15場,2014年-2015年,其「峰暴來臨」巡演總場次達到31場,而在2014年,汪峰還將演唱會開進了鳥巢。

進鳥巢,這件事在12日晚播出的《歌手》2018首期節目中也有提及,來自樂評人的解讀是,「從任何意義上來說,都是里程碑。」

在鳥巢開演唱會,對於所有音樂人來說的確有著非同凡響的意義。因為,擁有91000個觀眾坐席的鳥巢,面積是正常體育場的兩倍。因此,一位演出圈老炮兒告訴捕娛記,能在鳥巢開演唱會且「不賠」,說明這個歌手擁有極強的音樂號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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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很長一段時間內,汪峰給人的感覺,是嚴肅的,也是驕傲的。

嚴肅,表現在他對於網路戲謔的反抗和不認同。

在那篇曾引發汪峰與媒體交鋒的深度采寫稿件《汪峰的成功學》里,有一些表達是很真實的,比如在面對「頭條運動」上,他表示,對於調侃,最初當然會有著憤怒和鬱悶,甚至有「很難受的時候」。面對滿世界狂歡的網友,被當成全民「壓力閥」的他註定無法躲開,即便他曾學著自我調侃,但他真實的態度是,痛心和厭惡。

就好比2014年6月30日他發過這樣一條微博,「苦是你自己的,樂也是自己的。頭條,從來就是狗屁。」

驕傲,則源於汪峰對自己作品的自信以及對於自己的認知。

2013年,有杭州媒體在稿件中提到,在為自己演唱會宣傳的發布會上,「這肯定是中國大陸最好的演唱會」的評價,汪峰用「不同的語序至少表達了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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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時的網路語境中,這種「驕傲」的態度顯然不會為人認可。但當事過境遷,在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汪峰在音樂上的成就並了解他的創作態度時,他們願意相信,那句話,就是他對於自己努力的肯定和認知。

因此,當汪峰宣布加盟《歌手》2018,很多人表示很難理解。一個微信用戶名是「Musicking」,生活中又極度嚴謹和驕傲的人,竟然會選擇來上《歌手》?!

畢竟,參加《歌手》就會有被淘汰的風險,這種風險,顯然對成名歌手影響更大——在中國,只要擁有一些經典歌曲,就是靠走穴也能舒服生活好多年,但如若失敗……

樂評人科爾沁夫就說得相當直接,「我覺得他真的還挺有勇氣的,萬一有所紕漏的話,其實對於他來說,是一種(品牌上的)傷害。」

尤其是,當下的汪峰,聲音狀態可能並不在巔峰。但他還是選擇來了。這種選擇背後,汪峰必須想明白兩個問題,「怕不怕輸」以及「輸了怎麼辦」。

1月17日晚,在《歌手》2018記者見面會上,汪峰迴答過這個問題。

「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道理很淺顯但我們往往會忽略,那就是你自己的名字有多重要。在現在的我看來,無論你走到什麼地位,取得什麼成績,音樂(的位置)永遠是最高的。」

而在《歌手》2018首期節目中,他也說,(怕不怕的)核心問題,是你對音樂有多熱愛,當你熱愛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你的那個「怕」就越來越少了,「你不能把自己大於音樂,音樂這兩個字,永遠對我來講,在我的名字之上很多很多。」

他更說出了下面的話,「不好就走怎麼了?!然後這輩子就被這次淘汰定性了?這……也不可能的。」

如果說通過專輯和演唱會的累積,汪峰最終解決了「王者」的命題。那從「音樂之王」到「音樂為王」,大概是汪峰想要通過《歌手》去解決的命題。

音樂到底是不是高於汪峰,有關這個命題的討論從《歌手》2018第二期節目正式開始:在首期唱了自己原創的作品《無處安放》之後,19日晚,汪峰有生以來第一次翻唱了別人的作品。

而且,是一首二次元的作品。

《普通Disco》,是由虛擬歌手洛天依演唱的歌曲,自2015年3月21日被放到B站到汪峰演唱這首曲目前,該歌曲已經被播放500多萬次,被網友稱為B站「鎮站之寶」。

虛擬歌手的「演唱」,實則是基於歌聲合成器技術和相關應用程序而來的「發聲」,說白了,這是一個「軟體」唱的歌。由此,其原始版本充滿電音氣質。

雖然很紅,但此前所有人都無法想象,以「製作尖銳的詞曲來表達對於社會認知程度」的汪峰,會怎麼來表現這樣的二次元歌曲。

用張韶涵的話講,是「服氣」。用編曲黃毅的話說,一般歌手可能是接受不了的,沒想到一推薦汪峰就喜歡上了,「我說行,可以,這人夠怪。」

同樣是1月17號晚上的那次見面會,汪峰還特別提到了自己來《歌手》的原因,「從開始寫歌的那一天到今天的二十多年,我一直都在唱自己的歌,但在這個舞台,我可以選擇唱別人的歌,這是我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體驗。」

但是「翻唱」其實並沒有那麼簡單,汪峰對這件事理解還算深刻,第一,把這首歌本身的神韻表達出來;第二,你需要有與原作者不一樣的表達,然後適度把自己的特性加入進去。

於是,很多觀眾第一次看到,5歲開始學小提琴的汪峰拉了小提琴。

《普通Disco》的開端因為有了這段小提琴的切入,突然跟原唱的虛擬氛圍有了一個奇異的連接感,更在某種程度上提高了整首歌的格調。隨後,汪峰開啟了自己二十年音樂路上第一次「不一樣」的歌唱。

在距離《歌手》2018第二期結束近20個小時后,我們能夠看到的是,大眾對於這段表演的態度是「驚喜」。

有網友從音樂角度評價,認為這一次的改編將原作的電子二次元成功轉化成了搖滾骨架下的funkmusic,認為它保留了原作最精髓的律動感,又編排得如此巧妙。

更多人則在汪峰並不熟練的舞蹈動作中,意外發現了他嚴肅外衣下的小可愛。連耳帝也不得不承認,這首歌的高明之處,就在於對汪峰「嚴肅感」的消解。

可以看到的數據是,在汪峰翻唱《普通Disco》之後,這首歌在B站的播放量已超過600萬次,而在QQ音樂為《歌手》2018開闢的投票專區中,目前汪峰的翻唱已經收穫36.5萬投票支持。

而其實,通過《歌手》2018這個舞台,更真實的汪峰可能會慢慢走向大眾。比如曾經在狂歡中被忽略的、他作為一個音樂人的努力。

19日當天,音樂博主「燈燈HoHo」曝光的汪峰選歌歌單就足以讓人感嘆,這是一個為了這次比賽,能夠拉出500首備選、連郭德綱都不放過的歌手。

而現實中的汪峰也在嘗試消解自我的嚴肅,比如,他其實可以自嘲。

值得一提的是,從「音樂之王」到「音樂為王」,這條路上的行者並非汪峰一人。能夠勇敢站上《歌手》這個舞台去迎接挑戰,更堅持用全新的表演打破固有認知的,曾經有韓磊,有韓紅,還有李健。

現在汪峰也在跋涉之中,而捕娛記可以提前透露的是,下周的第三場表演,他還會完成又一個突破。

這,大概就是歌手的魅力,也是《歌手》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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