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來自泥炭沼澤研究所教授孟憲民的學術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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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炭沼澤最近成為國際關注的焦點,因為它們是巨大的「碳海綿」:當泥炭形成時,它鎖住了植物生長時被植物吸收的碳,從而有助於減少大氣中的碳,減緩全球變暖。這種獨特的棲息地是價值數千年的儲存碳的釋放。在全球範圍內,泥炭沼澤只覆蓋世界表面的3%,但儲存的碳是全世界森林總和的兩倍。泥炭沼澤的最大威脅來自於泥炭提取在園藝上的應用。我國泥炭總儲量124億立方米,其中絕大多數用於園藝和育苗種植等。

泥炭是煤炭的前身,是由死亡植物殘體積累形成的有機礦產資源。泥炭是現代農業的新型綠色資材,是設施農業、土壤修復、功能肥料、海綿城市建設不可缺少的綠色資源。泥炭支撐起了西方發達國家設施蔬菜、設施花卉和城市綠化的半壁江山,泥炭產業已經成為這些國家基礎性支柱性產業。相對於西方發達國家泥炭產業的重要地位和發展水平。錯在把濕地和泥炭地概念混為一談。泥炭地是有泥炭賦存的地段。其中,正在形成和積累泥炭的泥炭沼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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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濕地類型之一,屬於濕地保護對象。而曾經形成和積累泥炭,但由於後天自然或人為因素改變導致濕地積水乾涸、濕地植被退化、泥炭積累中斷的地段,則因為喪失了濕地功能和效益,失去了濕地保護價值,已經不屬於濕地保護對象。

我國地處大陸性季風氣候區,蒸發量大於降水量,所以只有在山區溝谷和平原古河道局部水分穩定地段發育積累泥炭,其他絕大部分地區只能發育沒有泥炭積累的礦質濕地。我國濕地總面積4667萬公頃(不含水田濕地),其中沒有泥炭的礦質濕地面積為4563萬公頃,泥炭地總面積為104萬公頃,泥炭地面積只佔濕地總面積的2.3%,即使泥炭地開發導致面積減少,對全國濕地面積影響也十分有限。而在這104萬公頃泥炭地中,僅有面積不到40%的泥炭地仍處於濕地狀態,超過60萬公頃泥炭地已經退化或被開墾為農田、林地和牧場,失去了濕地保護價值,不屬於濕地保護範疇。開發已經失去濕地功能和效益、沒有保護價值的退化泥炭地,根本不存在破壞濕地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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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炭是設施園藝、土壤修復、功能肥料製備、海綿城市建設不可替代的綠色資材。泥炭纖維含量豐富,通氣透水性好,不攜帶病菌、蟲卵和草籽,重金屬含量遠低於國家限量標準。泥炭富含有機質和腐植酸,可以修復退化土壤,減輕土壤重金屬污染,減少化肥流失,提高作物產量,改善農產品品質,提供優質供給。

泥炭開發是將退化泥炭地中冗餘資源通過市場配置轉移到急需泥炭的稀缺地區,是放大泥炭資源的經濟、社會和環境價值的增值工程。由退化泥炭地開發改造形成的農田、林地和牧場,在採掘出多餘泥炭後進行大規模復墾和土地整理,才能使土壤肥力得到提高,實現高產穩產的目標,所創造的經濟、社會和環境效益遠遠大於原封不動的原始狀態。

泥炭地的確儲存了大量碳素,是大氣二氧化碳的碳庫。但泥炭地退化后,因為通氣條件改善,泥炭分解加劇,泥炭地中碳存量會隨著時間迅速降低,成為大氣二氧化碳的源。100厘米厚度的泥炭層可在50年內分解殆盡,不可能留給子孫後代。

搶救性開發退化泥炭地的泥炭資源,作為農業綠色資材用於栽培綠色植物,可以增加固定大氣二氧化碳,實現二氧化碳排放和固定平衡。事實上,自然資源開發還是保護,是要根據自然資源對人類生產生活價值和開發利用的經濟、技術可行性和環境容納程度,根據科學發展觀,實事求是地確定。人類要做到的是分類管理,合理利用,而不是一刀切式的禁止開採。

濕地水文情勢處於頻繁變動之中,濕地微地貌複雜多樣,會形成多種多樣的微生境,不同微生境滋養不同植物、動物和微生物,所以濕地生物多樣性豐富多彩。泥炭沼澤水位變化平緩微小,微地貌隨著泥炭積累增厚逐漸平坦均一。所以泥炭沼澤內部的植物群落種屬相對單一,土壤微生物區系和數量會比礦質濕地降低1~2個數量級。因為泥炭沼澤無法提供豐富多樣的食物來源,固定棲息生活在泥炭沼澤中的水禽、動物少之又少。由此可見,泥炭地生物多樣性遠遠低於濕地生物多樣性。至於已經開墾成農田、林地或牧場的退化泥炭地,其生物多樣性更低,說泥炭地生物多樣性高是沒有理論依據的。

我國泥炭總儲量124億立方米,扣除50%泥炭保護儲量,現有泥炭可供開發100年以上。全球泥炭地總面積400萬平方公里,進入商業開採不足1%,後備儲量巨大。按每年新生泥炭厚度0.5毫米計算,全球每年可新生泥炭儲量200億立方米。只要控制開採量小於泥炭生成量,泥炭即可實現供需動態平衡,而目前全球泥炭開採總量不超過1億立方米,不及每年生成量的1/200。所以,泥炭產業並非無本之木。

歐洲人口稀少,泥炭市場空間有限,近年來一直在積極開發東方和中國市場,歐美泥炭公司在中國設立銷售處已有20餘處,年泥炭進口量已經超過100萬立方米,並逐年增長。臨近中國的俄羅斯薩哈林島上,泥炭總儲量10.47億噸,泥炭總面積26.4萬公頃,泥炭礦床總計200處。國家電網正在立項開發該島泥炭,未來進入中國市場更加便捷,所以,發展我國泥炭產業有豐富的資源保障。

泥炭沼澤里有各種各樣的鳥類、植物和動物,在其他地方都找不到。合理開發,成為我們的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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