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26）
小周立刻站了起來，緊張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美玲被嚇了一跳，看到李鳳霞走進來她本能的趕緊三步並作兩步繞過床走到了汪珍珍的身邊，不動聲色的將汪珍珍護在自己身後。
卓航心裡十分惱怒李鳳霞這會子跑來打斷了他們相聚的快樂，他淡淡的說「我剛從手術室出來，美玲讓她媽媽給我燉了點湯送過來，若不是美玲想的周到我這會還餓著肚子呢。」
李鳳霞眼睛一一掃過每個人的臉，譏諷的說「你沒有訂飯嗎？還巴巴的送湯來，是趁著送湯的名來幽會吧，老情人相見多不容易，怎麼就正好被我撞上了呢。」美玲怒道「你嘴巴乾淨點，他們本來就是我父母，若不是你趁我爸爸喝多了爬到他床上他們又怎麼會離婚？最無恥的人應該是你吧，為了攀個高枝脫光了送到人家床上，還誣陷我爸爸，我勸你趕緊夾緊了尾巴好好的享受做卓夫人的無上尊榮吧。」這一番話震的李鳳霞如遭雷劈，頭髮汗毛全都豎起來了，她本能的扭頭去看卓航的反應，卓航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似是早已知道此事，她又驚又羞又惱，立刻撲上來揚起手要打美玲，汪珍珍哪裡肯讓自己女兒吃虧，在美玲話音剛落的時候就上前來將美玲護在身後，眼看這一巴掌要打在汪珍珍的臉上，小周本能的一步上前抓住李鳳霞的胳膊，說「卓夫人，卓廳長剛做完手術，需要安靜的休息。」卓航此時已經下了床，差點摔倒，美玲趕緊上前扶住。李鳳霞甩開小周的手說「你算什麼東西？這裡有你什麼事？滾開！」卓航被美玲扶著坐在床沿上，對李鳳霞說「你要鬧就回家鬧去，別在這兒鬧，你聽聽你自己說的話，跟鄉下村婦有什麼區別，想要人尊重你首先你要學會尊重別人。」李鳳霞見卓航不僅不維護自己還當著她們的面譏笑自己，刺激的大聲叫著說「我哪說錯了嗎？我是你老婆，你不讓我來，卻讓個不相干的女人來算什麼？你聽聽卓美玲說的是什麼話，我好歹也是她后媽，她尊重過我嗎？」卓航不想跟她繼續糾纏下去，說「這些話一時也說不清，你回去吧，等我回去慢慢說。」李鳳霞此時已被憤怒燒紅了眼，哪裡還顧得上卓航的病和面子，她尖著嗓子說「有什麼說不清的，卓航，你是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天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就是因為她回來了是吧？你的心思又活了，想撇開我去和她好對不對，我說你早不手術晚不手術，偏偏這個時候做手術，還讓我不要來醫院看你，原來你都是算計好了的，你們一家人合起伙來欺負我，我告訴你卓航，你算盤打錯了，我李鳳霞可不是好欺負的。」卓航說「你李鳳霞從來都不是能讓人欺負的，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不用你提醒。收起你齷齪的心思，賊喊捉賊的把戲玩多了就不靈了，你還是好好想想吧。這些年你求仁得仁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你穩坐卓夫人這些年，想要的哪樣沒得到？何必非要撕破臉鬧得一無所有呢，這不符合你的精明。」李鳳霞被卓航的話說的愣了，她想起當年的事，心到底還是虛了一些，不禁失了底氣消了些氣焰。轉過頭看到汪珍珍，心又被汪珍珍美麗的臉刺疼了，這些年來自己得到了卓夫人的位置又如何，到底也沒能得到卓航的心，沒能將汪珍珍從卓航的心裡趕走，她心裡頓時又失了衡，頭頂冒煙兩眼冒火。美玲見李鳳霞臉色不對，立刻撲上來想要擋在她們兩之間，還是晚了，李鳳霞一把拉住了汪珍珍的胳膊將汪珍珍拽了個趔趄，她的身體也跟著汪珍珍的趔趄向前跌撞了幾步，將汪珍珍抵在了牆上，房間的門並沒有關，汪珍珍的頭被李鳳霞的推力撞到了牆上和門之間，砰的一聲，撞的她頭昏眼花疼痛難忍，她本能的推開李鳳霞想要摸摸被撞的後腦勺，用力過大又碰到了門上。
李鳳霞正在怒火上力大無比，手裡死死的拽著汪珍珍的胳膊，她本能的躲開汪珍珍一隻推向她的手，另一隻手就又把汪珍珍拽離了牆，汪珍珍在她手裡就像只玩具娃娃一般被她拖動。美玲用力的拉著李鳳霞拉著汪珍珍的手，企圖將她們兩分開，李鳳霞見美玲過來便用力的將汪珍珍推向牆，想要騰出手來廝打美玲。汪珍珍剛才被撞的頭暈，又被李鳳霞扯來推去身體已經不能控制，此刻是結結實實的撞到了牆上，又從牆上跌到了地上，頭接連被撞了三次，掉落在地上便昏迷過去。
美玲一聲厲叫甩開李鳳霞撲向汪珍珍，驚慌失措的叫著媽媽，她用力的將汪珍珍的上身扶起倚在自己懷裡，大聲的喊護士。小周已經跑出去叫了醫生護士，此時已經進來了。訓練有素的將汪珍珍抬放在移動病床上快速的推向搶救室，美玲緊隨在後跟著，病房瞬間就安靜了下來，空著像是什麼也不曾發生過。李鳳霞看著眼前的一切，呆住了，她沒有想到會這樣，這些都不在她的預料之中，在一團慌亂之中她悄悄的想要溜走，卓航已經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對小周說「報警，把醫院的保安叫過來把她控制住。」李鳳霞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看著卓航，顫抖著嘴唇說「卓航，我是你老婆，你竟然要叫警察抓我？」
卓航慘然道「你在我眼裡不過是一個跳樑小丑而已，這麼多年上躥下跳不管你不過是因為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看著有趣。現在你傷了我愛的人，我自然不會放過你。你自以為把我們都算計了去，你又何嘗不在別人的算計之中呢。」李鳳霞恨聲說「那你當初又為何娶我？這些年難道你從沒愛過我？你簡直就不是人！你沒有心，冷血動物！」卓航冷冷的說「當初我為什麼娶你你比誰都清楚，當初我選錯了，但現在我絕不會再錯第二次，李鳳霞你當真以為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就不記得發生什麼了嗎？我只是無法動，但我的腦子一直是清醒的，到今天我還是能記得當時的情形，記得當時我有多吃驚多噁心。」李鳳霞呸了一口，說「你噁心還和我同房？你就是個大騙子。你騙了我這麼多年，難道你就沒有任何愧疚？」卓航說「當時我為了前途，所以不得不娶你。和珍珍離婚以後我也反省了自己，也認命了，那時我想除了珍珍和誰過一輩子都沒區別，所以我轉變了態度，假如那時你能好好的待美玲，你能不那麼囂張跋扈，或許我們至少可以做到相敬如賓，但是你虐待美玲，你把她的房間給了你女兒住，把她趕到了儲藏間住。你們母女兩還一起謾罵她，欺負她。換過來我若這樣對你女兒，你是什麼感受？美玲被我們兩所累何其無辜，你不僅沒有可憐她還虐待她，從那時起我就對你死了心，你一個人的貪心毀了兩個家庭，這麼多年你難道一點悔意也沒有？難道你就沒有受到過良心的譴責？以後你在監獄里有的是時間慢慢考慮，慢慢反省。」李鳳霞心底冷笑，她才不信自己會坐牢，就憑著她是卓航法定的妻子也不可能會坐牢，除非卓航不要他辛辛苦苦打拚下來的事業，所以她心裡篤定等卓航生完氣自然會想辦法把她撈出來，再說汪珍珍不過是受傷了，又不是死了，就算是死了，也不過是過失行為，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多時警察來了，問了卓航和小周口供，現場拍了些照片，仔細觀察了四周，發現房間對面有個監控探頭正好斜對著病房的門，調取了監控錄像看到李鳳霞將汪珍珍推向牆面，放慢了畫面清楚的看到第一次汪珍珍撞向牆面時就已經撞到了頭，接著第二次撞向牆面又撞到了頭，倒下來又是頭著地，一切證據確鑿帶走了李鳳霞。汪珍珍當即就被收入了ICU，一系列的檢查做完，確定是腦部受到撞擊。美玲在醫生的辦公室看著醫生指著片子對她說「你看，這兒，這兒，還有這兒，這些斑塊都是血塊，腦部受到撞擊后造成震蕩，並且腦部血管破裂出血造成部分供血阻礙，現在昏迷不醒還不能確定是腦部出血問題還是震蕩造成的，明天會有專家會診，今天需要先進行溶血。」美玲點頭，已經恢復了理智，這一會的功夫她的爸媽已經相繼入院，她比任何時候都清楚的意識到自己不能倒下。她和小周走出醫生辦公室，對小周說「小周，這兩天可能要麻煩你了，我爸那邊不能沒有人在，我說的是他的心裡，我媽現在這樣他一定很難受很自責，所以你要多和他說話，讓他不要有時間胡思亂想，現在是他的恢復期，很重要，我可能是顧不上他了，拜託你了。」小周鄭重的點點頭，他安慰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要撐住，你能撐住他們才能撐住，事已至此我們只能極力挽回，後悔自責都是沒有用的，需要我做什麼儘管說，不要有任何顧慮。」美玲努力的扯出一抹微笑「放心吧，我沒事。就是麻煩你了，客套話我也不會說，等這些過去了再說謝。」到了卓航病房，卓航獃獃的望著天花板，看到美玲，忙從床上下來問「你媽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帶我去看她。」美玲強忍著淚水故作輕鬆的笑說「沒什麼，腦震蕩。你這個樣子怎麼去看他？這會她也睡著了，醫生說要多睡，你看我也過來了，就是不想打擾她，過兩天再帶你過去，等會舅舅他們就來了，你去了不嫌鬧騰啊，何況你自己還病著，別多想了，好好的養著，有什麼事就讓小周去看看回來說給你聽。我要去辦理手續了，你睡會吧。」卓航不信，也沒有說什麼，腦子卻在不停的轉動。美玲出了卓航的病房門只覺得雙腿發軟，關節無力腳發顫。她立刻雙手緊緊扶住牆力圖讓自己不倒下來，雙唇顫抖不已眼淚不住的流落在地，這個時候她是怎麼努力也無法站穩了，轉而背靠著牆又順著牆滑落跌坐在地上，頭埋進雙膝壓抑的無聲哭泣，久久，久久。
倪海濤代美玲遞交了訴訟資料，這幾天心情十分好，今日下班回家比較早，進了家門竟然看到父母都在家，他笑著調侃「今天母上大人怎麼這麼早就下班了？你的高三班今天不上晚自習了？今天也不備課啦？」
李琴一反常態沒有接招，表情凝重的對他說「坐下，我有話問你。」海濤依言坐下，想了想最近也沒幹什麼錯事，可是看父母這表情又不像是裝的，不覺也認真了幾分，問「你們怎麼了？我最近沒幹什麼壞事，一直都忙著上班出庭呢，也沒時間幹壞事吶。」李琴問「你最近有沒有和卓美玲來往？老實告訴我。」海濤想都沒想就搖頭否認「沒有，我最近忙的要命，沒時間。況且你們不是不許我和她來往么，現在又許了？」李琴斬釘截鐵的說「不許！這輩子都不許！這個家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給我記住了。」海濤吃了一驚，他沒意識到她媽媽會如此激烈的反對他和美玲的交往，他不解的問「為什麼？她媽媽和你以前不還是同事呢么，你們以前關係不是挺好的么，怎麼突然就這麼惡劣了呢？美玲怎麼招惹你了？就因為她爸爸和我爸在工作上有矛盾嗎？那也是多年前的事了，再說了，現在不都說禍不及下代么？你們讓我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李琴說「這跟你爸爸的工作無關，她們家就是個深不見底的泥潭，我跟你爸清清白白的不想填進去滾身泥，出去讓人說閑話。我們家雖然不是什麼高門望族，但至少家世清白，若要在你手裡毀了還不如我們趁早做了斷。」海濤聽了心裡直嘆氣，美玲父母離婚是事實，而且是卓航婚內出軌離的婚。實在是不好聽，而且美玲也是離婚了，更是雪上加霜，但話說回來美玲若不離婚自己能有機會么。他思忖半晌，不知該如何為美玲開脫，只是不住的嘆氣。李琴見自己的兒子如此的煩惱又是心疼又是氣，她恨鐵不成鋼咬著牙說「卓美玲到底有什麼好，把你迷成這樣，若你沒遇到她難道還不結婚了不成？我是好話歹話說盡也無法讓你忘掉她么？海濤，婚姻是神聖莊重的，你不能只憑著今天喜歡便不管不顧的扎進去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難道你希望以後再因為今天你所不放在心上的問題再離婚嗎？」海濤說「美玲是晚輩，她父母的婚姻她也管不了，再說她之所以現在婚姻破裂也是因為少年時受到父母的影響，她也是受害者。是她老公在外面找小三又不是她犯了錯，這些賬總不能算到她身上吧，這也太不公平了。」倪帥說「你也別不服氣，你媽說的一點也沒錯。若是說她自己離婚了錯不在她，我們自然也不會拿這個來苛責她。但她爸爸婚內出軌這是事實，就算是你說的她父母的婚姻她管不著，但今天的事就更離了奇了，她爸生病住院，她媽去看她爸，結果她媽被她后媽打的昏迷不醒，她后媽現在被拘留，你說她家哪有一天是能讓人看的下去的？你要是真娶了她你讓我和你媽臉往哪放？我們也別出門了，到哪不得讓人說？海濤，你現在長大了，做事前要考慮周全，怎麼也要顧及我們的感受吧。」海濤聽愣了，他不相信的問「爸，你說什麼？再說清楚點，怎麼聽著跟繞口令似的。」李琴說「就是卓航的老婆把卓航的前妻打住院了，他老婆被拘留了，他前妻到現在昏迷不醒，一家亂成一鍋粥。之所以告訴你就是想讓你知道你喜歡的是個大麻煩，你要想娶她要不等她父母死了，要不等你父母死了。你看你能等的了哪個。」海濤的心被揪起來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美玲一定很無助很傷心痛苦。他坐不住了起身要走，李琴迅速堵住了門，她說「你還想像上次那樣掉屁股走人，沒門！從現在開始，你給我按時上班按時下班，我還會不定時給你打電話查崗，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不然住院的就是你媽我！」海濤心像是塞進了貓似的百爪撓心，但看到李琴這個樣子他也不得不先忍住去找美玲的衝動，他心裡再清楚不過了，他不能表現出美玲比他媽媽重要，越是這樣李琴對美玲的厭惡就越深，他是律師，理智永遠能說服衝動。他按捺住焦慮，笑著扶著李琴坐回沙發上，說「我膽子小，你可別嚇我。彆氣了，我哪也不去，在家陪你們兩聊天。從現在開始我們誰也不許提卓家，好容易一家人在一起聊會天多好。」李琴和倪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畫風轉變的太快，一時還不太適應。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只要他不去找卓美玲就行，他們兩口子的目的就達成了。
許明偉最近很明顯的感到了不對，他問劉麗麗「你們老闆最近怎麼突然消失了？他忙什麼呢？」
劉麗麗說「沒見他什麼，還不是那樣，今天上班還看到他在辦公室呢，怎麼了？」許明偉說「沒什麼，最近沒見到他，還以為他出什麼事了呢。上次聽他說有個項目要投資的，沒聽明白是什麼，你知道嗎？」劉麗麗想了想，搖搖頭「不知道，他現在也不怎麼跟我說話，要不明天約他出來吃飯？」許明偉想想，說「還是算了吧，平時他約我都要三邀四請的，現在我舔著臉去找他，這算什麼事。」劉麗麗笑，許明偉喜歡端架子是出了名的，她想了想，湊過去說「你要是真想見他，我就以我的名義喊他吃飯唄，放心，肯定不會讓你下不來面子。你是真想見他么？」許明偉覺得這是個好辦法，說「我確實是想知道他最近在幹嘛，總覺得不踏實。那你就約他出來吧，明晚。」劉麗麗說「那你怎麼獎勵我呢？周末陪我逛街？」許明偉說「不行，周末我要帶子衿回家，下次吧。」劉麗麗說「要不你帶我一起回家吧，這樣既可以陪我也可以陪你父母，多好。」許明偉皺眉「那怎麼行？我帶你回去還不把他們給氣死，盡出餿主意。」劉麗麗央求「可是我總歸是要見他們的吧，早見遲見都是要見的，何必呢，而且我還能先跟他們搞好關係，我保證會讓他們喜歡我，好不好嘛。」許明偉嗤笑「我還沒離婚呢，我老婆是卓美玲，我現在帶你回去像什麼，你想的太天真了，你以為美玲這些年的兒媳婦是白當的？我媽那麼要強挑剔的人都被她收服了，你這個時間去除了被我媽趕出門還連帶我一起，何必呢。」劉麗麗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奈何急切上位已經失了理智，她不滿的問「那你們到底什麼時候離婚嘛，她總這樣拖著你就沒辦法了嗎？要不我找她談談去，我保證不跟她吵架，只是談談，好不好？在這樣下去我都快成笑話了，你不知道我最近都不敢跟那幫小姐妹們一起玩了，她們總問我什麼時候結婚，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都快瘋了。老公，我好害怕失去你，我什麼都沒有了，名聲、親情都沒有了，我不在乎我只要有你，但是我怕她最後反悔不答應離婚，那我就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嗎？」許明偉沉默了，這些天來他也在梳理自己的感情，初次見到美玲，在她抬起頭梨花帶雨的看向他，精緻的小臉，無辜的眼睛里噙滿了淚水悲戚的望著他，那一會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如冰遇火一般立刻融化了，只餘一灘水汪在那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等待被蒸發升華。美玲就像是一本百科全書一樣，內容豐富多樣，雖然翻閱起來不免有些乏味，但好在所有的知識都是可用的，她將他帶入了另一個不同的世界，給了他一個他從未有過的高度去看世界。彼時他對她是欣賞的，渴望的，讚歎的。從何時起，他們的婚姻亮起了紅燈，他對她的欣賞轉變成了鄙棄，渴望變成了厭惡，是他站的太高了？他一直是這麼認為的，他習慣了被人捧，習慣了別人對他的尊敬敬仰，習慣了對人發號施令，他的變化在美玲那是一點力度也沒有的，這些年美玲似乎察覺不到他的變化，或者說是無視他的變化，對他仍如當初那般，他是不能忍受美玲將他視為兩人平等的，他是家庭的頂樑柱，是王，他怒吼一聲美玲應該瑟瑟發抖才對，就如劉麗麗一般應該時常心懷感恩時有不安才對，而不是平靜的像是有他無他皆可，他作為王者的自尊和威嚴收到了挑釁和歧視。這就是他和劉麗麗能糾纏至今無法分開的原因，劉麗麗是舊日的許明偉，渴望被改變命運，唾棄農村的身份，卻又對自己的命運毫無能力，他們如蔓藤一般，期盼能登高享受陽光普照，卻沒有堅強的脊椎站立，只得依附於強而有力的大樹，一旦攀繞直上得逞，又嫌大樹處處礙事。許明偉是個極度自私的利己主義，在他的成長過程中一直都是受女性保護並且被女性當做天一般來仰望的，兒時他和姐姐一起上學放學，但凡是下雨下雪都是由姐姐背著，不能濕了鞋襪凍著了。姐姐是女孩遲早是別人家的人，即便是生病凍著與他們家也並無害處，這樣的話母親一天能說幾次，時間久了不單是他記住了，連姐姐也記住了。長大后但凡有什麼事都是姐姐出面解決，在他心裡的認知自然是女人都是卑賤的，活該承受一切。而美玲則不然，她生活中的夫妻都是相互扶持平等地位的，無論是外公和外婆舅舅和舅媽還是自己的父母，都是男人在外撐開一片天保護妻小，無論大事小情皆有商有量，尤其是自己的父母，未離婚前卓航都是寵著汪珍珍的，自小受到的教育更是如此。她自是覺得夫妻是平等的，義務是相互的。開始的日子是明偉什麼都沒有在外受到白眼，回家能有平等的待遇自然是好的可以接受的，而隨著職位的升遷，他受到的恭維越來越多，回家也就自然不滿只是平等地位了。天下多數的男人都如明偉一般，受恩久了便忘了施恩者。越是無能便越是要求多多，一朝得意便迅速膨脹，不知自己是誰，不知腳下踩了誰的地盤，不知摔下來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