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段感情里,我註定是一個只能「偷聽」的第三者
本故事由頭條作者原創。
離出發還有四個小時,我和勇哥坐在火車站前的啤酒廣場上吃點兒喝點兒消磨時間。
老闆和夥計屁顛屁顛的趕緊招呼勇哥,生怕勇哥又要記賬……
我趕緊對老闆點點頭:「我招呼勇哥,您忙……」
勇哥東拉西扯他在這個廣場上的肉蛋魚鮮啤酒生意。這生意倒也簡單,就是整個市場都用勇哥的食材就行了。不用?也不會為難你,收拾收拾關張回家就行了,非常文明……
來到這個城市十年了,只有跟著勇哥的時候,才感覺這個城市接納了我,笑眯眯的勇哥敞著懷,露出仙鶴刺青,說真的,一直覺得這圖案很好看,像以前官服上的補子。
勇哥看著遠處一對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女喊了一聲:「唉!過來兄弟伙!」
兩個人看著勇哥這造型和氣場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呆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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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哥認識噻?」我也好奇……
「我認識他個瓜娃子?領個女娃來迴轉了八圈,也不見叫些吃滴,請的起女娃不?過來我請,都像你個瓜娃,還做啥子生意!」勇哥突然臉色陰沉著說。
這一看就知道勇哥想耍起了……
我也算不識相,插了句嘴:「唉,我當年二十歲那會兒一樣,也是領個女娃,縣城車站門口,轉了八圈,兜里就五塊錢,要了一碗牛肉麵。」
「你個瓜娃子還會耍干指頭沾鹽噻。」勇哥有了一絲笑。
說實話我還是願意看勇哥笑:「唉!勇哥我給你說啊,這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等女娃吃完這一碗面,然後我臉一沉,對她說,謝謝你陪我這些天,我現在也沒錢,將來的事情都不好說,對吧?以後不要再這麼傻了,總是被人騙……」
講完我笑的樂不可支。勇哥嘴角掛著一絲乾笑,眼睛卻看著那兩個已經走遠的小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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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笑罷直起腰的時候,江華正從我前面拉著行李箱走過,看著她豐腴的背影,我意識到她居然也在這個城市……或許只是路過……她準備去哪兒……
在候車室又看到她,我趕緊看向別處,雖然她壓根就不認識我,我還是不敢正視她……
離婚了,江華坐上了回鄉的火車,好幾年沒回家看看了,西南腹地就這一條鐵路線,搖搖晃晃十幾個小時,把她搖向了過去的回憶。
高中時住校,一個提琴拉得的很好的男生,經常會約她去公園湖邊練琴,有那麼幾次,他們的身體挨的很近,但自始至終都沒有一個擁抱。
畢業前兩個月,他們索性經常站在校園的夜色中,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都知道也考不上什麼好學校,或是復讀,或是當藝術生。後來男生被父母安排在縣城文化館上班,江華考去了外地,那把琴陪她離開家鄉,又陪著她一起回來……
記不清他的臉了,只記得他手指修長。分手是在縣城車站的一家蘭州牛肉麵館,兩個人吃了一碗面。當時說的什麼,江華忘了,她只記得自己哭了。
深夜一覺睡起,火車正好停在某站,上來兩個人,坐在過道的椅子上,湊著小茶几,開了啤酒,撕了一隻燒雞,邊喝邊放低聲音聊天。儘管聲音很小,在安靜的車廂里還是聽的很清楚。
――「你老家縣城多久沒回去了?」
――「高中畢業,縣文化館幹了一年,出來就再沒回去過」。
――「老家老玩意兒多不?」
――「這個我還是心裡沒底,因為沒出來前不搞這些東西。」
――「在縣文化館你還見不到幾個出土的老物件?」
――「館里以前有搞文物修復和鑒定的,我還真沒留意過。」
――「你是不盡留意女娃了啊!哈哈哈哈!」
――「老哥還真讓你說著了。我吧!那會兒拉琴,粘糊我的女娃太多了,把人學習都攪黃了。其中一個跟我一起拉琴,胖乎乎的,個頭也高,一到晚自習就喊我去操場,一去就抱上,還問我娶她不!呵呵呵呵!」
那一聲呵呵之後,我竟然想起來了!幾乎就在同時,在昏暗中明顯看見斜對面上鋪的江華身體一緊坐了起來,有那麼兩分鐘,我想站起來揍人……
但是,正如江華和他當年在蘭州牛肉麵館分手的情景一樣,我此刻還是選擇了沉默,在他們的故事裡,我只不過是個誰也不認識的……湊巧的……旁聽的……第三者而已……
看了看旁邊熟睡的勇哥,想著明天回老家去談的菠蘿啤生意,一股強烈的倦意使我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