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鍾:空氣推演時間的魔術

時間從不等人,也從未停駐,就算人類歷史上發生驚天動地的事情也一樣。然而時間的永恆不滅並不代表任何意義,除非人們特別去標註它,賦予它意義。

人們以時計創作來記錄、規範時間,而機械機芯的發明可以說是文明推演中重要的一環,在機械鐘錶發明創新的路程中,80年前Jaeger-LeCoultre積家創造最著名時計之一的空氣鍾,可永遠自行運轉,讓空氣作為推演時間的魔術師,為時計領域帶來無限的想象力與浪漫詩意。

空氣鐘的故事起源可以回溯至1928年,一位名為Jean-Léon Reutter的年輕工程師創造了「恆動」時鐘。這座獨特的時鐘僅需倚靠周圍空氣溫度的變化即可運轉。這款俗稱「Atmos 0」的時鐘原型從未量產過,但法國公司Compagnie Générale de Radio(CGR)採用這座鐘的運行原理,繼續研發空氣鍾並付諸工業化生產。藉由原發明者Reutter 的協助,CGR製造出可量產的Atmos 1,並且得到法國貴族們的青睞,成為豪華貴族宅第里的精緻工藝擺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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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鍾是Jean Leon Reutter (左)與 Edmond Jaeger(中) 和 Antoine LeCoultre(右)共同合作的傑作)

1932年,CGR尋求Jaeger-LeCoultre(當時稱為LeCoultre & Cie)積家廠的協助研發空氣鐘的機芯,之後,Atmos 1的產量即呈倍數成長。1935年,CGR放棄了空氣鐘的所有權,積家進而接手生產空氣鍾作品。

積家將這個神奇的發明化為不可思議的商業契機,成為積家品牌製表歷史中的一個重要里程碑。之後積家很快地接著發表了改良過後的新款Atmos 2,將原本置放在玻璃瓶里感應空氣溫差改變的水銀柱,以乙基氯化物取代。根據史料記載顯示,1930年代初期至中期積家Jaeger-LeCoultre就開始致力專註地研發空氣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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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家於1934年所推出的空氣鍾作品)

  • 神奇的空氣鍾動能

現代的空氣鍾使用密閉式承裝複合氣體的充氣膠囊代替過去使用的汞或乙基氯化物填充。當環境中周圍空氣溫度每上升或下降攝氏一度,就足夠維持空氣鍾48小時的動能。對於近乎無物理性推動運作而產生的動能而言,這已是非常大的能量了。更驚人的是,空氣鐘的耗能僅僅是一般腕錶的0.4%,6000座空氣鐘的耗能僅約15瓦燈泡所需能量。它是怎麼辦到的?

(僅需些微溫度變化就能持續運作,是空氣鐘的關鍵技術)

空氣鍾將一般鐘錶機芯可能產生摩擦耗損的地方都減到最低,並且將所有傳動機芯輪系所需能量減到最少。整枚機芯的輪繫結構完美絕頂,完全不需要潤滑油,潤滑油只會增加機械運行不順暢的風險。旋轉鐘擺式的擺輪每分鐘左右僅擺動兩次,不似機械腕錶擺輪每分鐘就得擺動數百次。

(空氣鍾機芯結構)

為了減低機芯運作所需能量,旋轉鐘擺式擺輪是以一個鋼合金製成的旋轉遊絲與機芯連結,這根遊絲並不像是腕錶的擺輪遊絲呈現螺旋狀,而為直線狀呈上下運作,因為其運動時的耗能非常微小,也因此可堪稱恆動且零故障率的機械座鐘。

(空氣鍾技術為積家獨有,也是積家最重要的座鐘作品)

  • 從時光中走來:積家空氣鍾經典精選

積家自1935年延續先前的設計持續打造出不同版本的空氣鍾,直到1983年積家才決定重新研發空氣鐘的設計,並且發表了全新的Cal.540機芯。今天積家空氣鍾擁有了全新的風貌與創意表現,在純粹透明的鐘殼設計下,展現簡單的時間、日期顯示,並且延伸出鑲木藝術、複雜天文顯示的工藝呈現。在這個數位挂帥的時代,積家空氣鍾帶來另一種對機械工藝的賞析眼光,積家更透過空氣鍾展現了自身除了製表外的機械製作實力。

  • Marc Newson與JLC

大概很少近代仍在世的設計師可以憑一張椅子,在拍賣會創下150萬美元家居設計品最高紀錄。設計品聞名世界的Marc Newson卻非設計本科出身,而是在家鄉澳洲雪梨藝術大學學習珠寶與雕刻藝術,他的初試啼聲之作Lockheed Lounge,是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以手工鍛制數百個鋁片打造,以其嚴謹細膩的工藝手法型塑出前衛流暢的線條,頓時成為媒體焦點,並開啟他遊走國際的設計師生涯。

(國際知名設計師Marc Newson)

Marc Newson是標準的太空迷,2007年他終於如願以償地設計了Astrium太空飛行器,旅客可以坐在太空艙前往10萬公尺高的外太空,體驗無重力的漂浮滋味。他所設計的太空艙內可平躺的座椅,造形圓弧色彩鮮黃跳躍,與艙體上的圓形窗都是Marc Newson擅長的渾圓有機形體線條。

(Marc Newson設計的Astrium太空船)

反觀他為積家所設計的空氣中Atmos 561、566與568,圓滾滾一體成形的水晶嵌入積家最著名的空氣鍾機芯,像是漂浮在外太空的船體,就像Marc Newson說的,雖是80年前就發展出來的製表工藝,卻帶有這麼點未來感的意味,這就是空氣鐘的魅力所在,即使再過幾個80年,空氣鍾仍然還是會超越時空般地在我們面前傳遞時間。

(Marc Newson為積家所設計的Atmos566(左)與Atmos561(右))

Atmos568同樣以Bacarrat水晶打造鐘殼,一體成型的水晶塊,有機圓弧的邊角,在不多修飾的極簡中,閃耀著自信的設計靈魂,這也是Marc Newson最標誌性的風格。相較於最早他為積家設計的561空氣鍾,除了加入了月相顯示功能之外,整體更融合且渾然一體。

(Atmos568是Marc Newson與積家最新合作的空氣鍾作品)

  • 水晶空氣鍾展現工藝

積家製作空氣鐘的技術不僅僅聞名遐邇,更是個獨門工藝。Marc Newson為積家設計的568空氣鍾,開創了水晶工藝與鐘錶藝術的結合,而愛馬仕在2013年與積家的合作,更是激發出頂級水晶工藝在鐘錶領域的無限可能。這一款水晶空氣鍾由愛馬仕旗下的水晶工坊Les Cristalleries de Saint-Louis製作鍾外殼。這個像是個高爾夫球又像是巨型外星蛋的水晶球體,在製作過程中也十分的繁複考究。

(2013年愛馬仕與積家合作推出的空氣鍾作品)

首先Les Cristalleries de Saint-Louis工坊的兩組工匠,一組人先製作出白色水晶的圓形外殼,另一組人則負責將透明水晶吹進已經開口過的白色水晶球體,並且固定成形。水晶的吹制溫度大約在1,300攝氏度的高溫,工匠以手執長吹管並輔以橡木材質的托板,將高溫下熔軟的水晶滾動並進行吹制。

在第二個步驟:透明水晶吹進開口的白色水晶球體時,必須非常小心,因為在這個過程中不可留下任何的氣泡或雜質內含物。這個過程用了鋼材質的厚重模型幫助球體成形,並經過反覆冷卻、再加熱吹制,最後吹製成形。在吹制過程中必須掌握兩層不同顏色水晶厚度都是均勻的,再反覆地冷卻、再加熱吹制,可讓兩種水晶完美貼合。

接著另一組水晶技師以鑽石鋪面鑽頭車床,以手工切割出我們現在眼前看到的外層圓形圈圈。每一排的圓圈直徑相同,一整個水晶球體有八排不同直徑的圓圈。計算精密地設計圖以及部分的工具輔助,可以幫助技師正確且完美地切割出圓形,八排不同直徑的圓形就需要八種不同尺寸的鑽頭切割。技師們慢慢地切割出不同尺寸的圓形,不過因為白色水晶在上下左右的厚度有所不同,技師必須在去除白色水晶時非常小心,不將太多的透明水晶削去。

許多人問為什麼愛馬仕選擇和積家合作空氣鍾?答案很簡單,積家在愛馬仕成立正式鐘錶廠前,就已經和愛馬仕有過近百年的合作關係,此次的合作也是多年合作情誼的一個歷史見證。

空氣鍾依靠空氣溫差的神秘上鏈,單純從外觀無法探知其運作秘密。就像無形的空氣推動著時間的齒輪,彷彿都能夠看到時間的仙子漂浮,如果世界上真有魔術,積家可能是最具機械詩意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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