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最美的食物

秋水伊人: 一分耕耘,一分收穫。人不能創造時機,但是它可以抓住那些已經出現的時機。

乾菜,對於80后的年輕人來說,彷彿是天外來物,根本就未聽說過,更不用說吃過了。但乾菜對於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來說,那就是生活中的主菜,尤其是冬天,除了白菜、土豆、大蔥、蘿蔔等秋貯菜外,剩下的菜就是秋天曬的乾菜了。

乾菜,有土豆乾、蘿蔔乾、豆角干、茄子干、角瓜乾等,因為上述這幾種蔬菜都是大眾菜,老百姓種的較多,曬起來也容易,不像黃瓜等蔬菜種的也少,不等曬時已被人吃光了。

過去晒乾菜,都是自家的小菜園子或自留地產的蔬菜,平時捨不得多吃,目的是省點兒、留下來能多曬一點兒乾菜。留在冬天把乾菜處理一下保存好,省得冬天沒菜可吃。老百姓算啊算,省啊省,就算大人不吃蔬菜,對付對付可以,可孩子正在長身體,怎能不吃蔬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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曬秋菜時,必須得先在院內拉繩,左一道,右一道,就連柴禾垛上都放上了乾菜。茄子干、角瓜干掛在繩上,風一吹,忽拉拉的,紫色的、綠色的、白色的,眼花繚亂;蓋簾上放的是切成片烀熟的土豆、蘿蔔片和豆角絲兒,再加上房檐四周掛的成串紅辣椒,遠遠望去,像萬國旗似的。看著像大豐收景象似的,其實都是老百姓為了生活而採取的無奈之舉。曬的這些乾菜,風吹日晒,暴土揚場的,乾菜中沾滿了沙子,有的乾菜還被刮到了地上。唉!不乾不淨,以水為凈吧!為了生活,還講究什麼衛生不衛生和生活質量呢?

記憶中晒乾菜時,有許多令人啼笑皆非、又十分無奈的辛酸事。

我家西院任大娘家年年都曬好多好多乾菜。任大娘一家是闖關東時從山東牟平縣任家莊來到東北的。她家子女多,光小子就七個,再加上姑娘總共有十個小孩,上有高齡的婆母,下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子女,日子過得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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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秋天時,院子里、屋頂上、柴禾垛上,左一條繩,右一條線,曬的乾菜品種也多。

任大娘曬的最多的是把茄子烀熟后扒開曬,由於繩上掛不住,只好在地上鋪上蓋帘子曬,早晨鋪了十餘個蓋帘子,又怕豬給拱了,又轟蒼蠅的,還得給茄子翻個,忙得不亦樂乎。到了晚上,還得給所有乾菜大翻個。

誰想第二天早上四點起床一看,滿院的乾菜叫狗、豬拱得亂七八糟的,地上灑滿了乾菜,沾的灰和土不用提了,再說被牲口禍害了,咋吃啊?氣得任大娘狠下心來,將被拱的乾菜餵豬了。

最可氣的是,在晒乾菜的日子裡,快要曬好的乾菜一夜之間沒影了,你說怪不怪?也是的,家貧啊,老百姓偷點兒乾菜也能被人理解,可你要是沒有的話,當面要點兒能不給你嗎?幹嘛死要面子去偷啊?讓人真是無可奈何,可氣又可笑。生活就是這樣充滿了酸甜苦辣,有時又讓人真的看不懂、弄不清。

乾菜曬好后,大包小裹地堆在倉房裡,留著等冬天再吃。冬天吃乾菜時,得先用水泡好長時間,盆底呈現的是一層細沙子,怎麼洗也難洗凈,為此吃起來難免牙磣,有時還咯牙,沒辦法,再牙磣也得下肚啊。

那時吃乾菜時也沒有土豆乾燉排骨,豆角干燉肉等,都是把乾菜加清水燉熟,有點油腥味就不錯了,灑上點鹽用開水煮熟了就是相當於吃上新鮮蔬菜了。

蘿蔔乾用開水焯熟,蘸上東北大醬,嚓嚓地再嚼上一顆大蔥,吃兩個大餅子,那也挺香的嘛!

現在五十歲以上的人,有許多是吃乾菜度過了那些艱難困苦的歲月。如今吃乾菜只是為了調劑一下生活的口味,那帶著塵土的清香,在記憶中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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